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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是秋風秋雨愁煞人的一個月份。六月末端,也就擱淺近兩個月的時光沒有好好寫些字句、思量自己內心的雜亂。

曾以為自己已夠成熟穩重,能識大體明事理地去接受、面對、放下。所有生命中的過與不過、恨與不恨。但原來尖刺仍是尖刺,穩穩地扎在心尖兒上方。從未好生地放過我。又或者該說,是自己逼得自己日夜緊拽著那些「過了」的「不過」呢。

原來「放下」,書寫上容易、行做卻是難上加難。不曾碰過、不曾面對、不曾感受,總是輕而易舉地便能對他人說出:要放下。於是輪流轉一下到了自個兒身上才明白,這一點也不容易啊。過去那些輕盈的字句、輕鬆的口氣,彷彿站在身後輕蔑地訕笑著,我終於懂了。這一點也不容易。

太過高估自己,宛如羽翼未丰的雛鳥對於外邊紛亂的世界躍躍欲試般,以為自己絕能成王而非敗寇。大膽地踏出去正要飛翔卻悲愴地隕落自萬哩高空。只是高估自己的能耐、以及忍耐。小宇宙爆發的速度超乎意志力上的控管。咻地,好似流星。劃過,便消失無垠。情誼,也至此由高燃璀璨花火淪為零星殘燼就要死在土裡。

兩人各自的一廂情願之間所產生的落差,稱為疙瘩。疙瘩無限制地膨脹後,便相當可怕。宛如瀕臨脹破的汽球,裝載氣體全是難聽的垃圾話。一爆炸,便讓全世界都聽見。你有多殘忍、多難看。

時常也遺忘,不論與誰再交好,對方終究不是自己本身。期待被瞭解、期待被懂得,也許就是苛求了。儘管如此,還是不免期待著,卻又在對方的不瞭解回答之下,暗自傷神幾回。其實只是,不經意築高了期望。放大了自己不被理解的悲傷。卻忽略,其實不曾向他人坦露出完整的自我。始終都會留一點點給自己、一點點的。要學會和自己相處,就要忍受孤獨。並去體會,他人的孤獨、他人要保留給自己的那一部份。

「你心裡可能有什麼卡在那裡還沒理清楚,所以本來自然的流動被堵住了。 」───村上春樹《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》

只是心裡,卡著點什麼,阻擋了流動的方向與順暢。即便認為自己太過倉皇莽撞,卻也是一堵便通了那塊梗塞。在那之後的,雖是無盡地自我反省與面對。面對自己最大一道殘缺與不足。而後再以時間慢慢地修復、完整。持續地活在不完全世界中成一個不完全的人。

也許是清朗了,不論未來會怎麼樣。繼續一同相處還是就此分別兩地,也都無妨。我能做的,只是持續慢慢地、慢慢地,用盡時光與承諾,靜待在自己的地方。我會、持續地,做自己所能做的一切。如同過去那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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